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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臻導演:大家好,謝謝各位來到《十年》的講座,我是郭臻,起初沒有想過能在戲院看到《十年》,更沒有想過會來台灣。

黃飛鵬導演:我是黃飛鵬,執導其中的《冬蟬》,希望能與大家聊聊香港與台灣。

歐文傑導演:我是《方言》的導演歐文傑,我希望台灣的各位不要將你現在所擁有的視為理所當然。

周冠威導演:我是周冠威,《十年》是一個想像與預測,希望這部電影會引發你去思考未來的十年,關懷自己城市的未來十年,我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回饋。

伍嘉良導演:我是伍嘉良、我很嚮往台灣,我很喜歡台灣的水果,非常期待來到台灣,也很喜歡這次交流的機會。

主持人:我曾在香港住過,香港與台灣似乎瞭解不夠,我們有許多交會的可能,但因政治框架而沒有交集,《十年》很直接、傑出。台灣目前沒有類似《十年》的電影,或許台灣好像沒有如此龐大的威脅與恐懼、我們也已離戒嚴很遠,或者台灣有僥倖、安逸的心態,能否請導演談談台灣和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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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鵬導演:我覺得台灣有很多很好的電影,台灣的紀錄片比香港強,我們以《十年》來拍,這或許是逼出來的,在資源有限而用短片組合與想像,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情況顯現。我們的生活跟內地都脫不了關係,起初不會討厭他們,但他們改變我們時,例如:旺角、銅鑼灣,使香港過度商業化,讓我覺得自己是外地人。台灣還是很有自己的味道,這點也能在紀錄片看到。

歐文傑導演:我曾經參加過在匈牙利舉辦的影展,當時有一部印度電影拍出政治與戰爭,我認為我自己不太可能拍得出來,因為不曾經歷過這些事件,但萬萬沒想到我會有如此龐大的改變,希望大家不會經歷電影中的情節。

伍嘉良導演:我曾到過台灣,有一位老伯跟我敘述戒嚴時的台灣,他曾坐過牢,並教了我唱一首歌,雖然不太懂,因為那是我不會說的語言,我相當震撼能遇到一個人講出他活生生的經驗。台灣非常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歷史,即便不知道完整的過去,若要問台灣是否會有自己的《十年》?香港被逼著去作某些事,就像拍《十年》,《十年》拍的是你不希望的將來,而台灣可以去拍你希望的《十年》。

主持人:在《十年》得獎之後,香港反而沒有被放映、但卻獲得更寬闊的放映管道,能否請伍嘉良導演說明?

伍嘉良導演:一開始只有數場非公開的放映,後來在香港亞洲電影節公開首映,放了三場後反應很好,才在電影院辦試映,試映是先放兩天若反應很好才會談到後續的場次,在連續八天的期間都是理想的成績,並且公開上映剛好碰到《STAR WARS:原力覺醒》,但《十年》的票房贏了,這點讓外國媒體相當吃驚。後來的兩個月裡,上了六家戲院,之後有些說因引進新片而說要下映,但最後一場都是滿座。《十年》是一種反商業的表現,我們後來決定聯絡大專院校,做了一系列的巡迴,直到上一個月,總共超過一百五十場社區放映、並且聯絡了五十多個團體,進行同時放映。或許因為我們沒有商業包袱,才能作出更多特色,跟我們合作的團體會做自己的票,若在商業電影院,就只是買票看,但我們卻有更多意義。

主持人:香港處處都是商業,逐漸消失在地的文化──但好在有藝術,他是最間接也是最直接,能否請各位導演對香港的看法,抱持樂觀的部分?

郭臻導演:我們擔憂、恐懼而選擇安全的決定,現在香港太商業化並且沒有租金管制,有很多人沒有家可以住,這已經很難解決。社會運動代表想要改變,雖然失敗了,但參與運動的他們還是持續,拍電影也是,有些事情我們應該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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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鵬導演:最令我不開心的是,商業是香港人自己選,我們賣了自己。香港的問題,不一定都是中國所造成,如果我們眼裡只剩下錢,沒有人能夠救我們。香港人與台灣不同,很難說我愛香港,希望不是放大或縮小自己,而是要更好的社會,成為更好的人。我媽媽一直在看TVB的新聞,但這幾年的新聞都很差,於是我罵她,但沒有幫她解決問題,隨後我幫她註冊facebook,改變了她的生活,因此她變了。我們要相信社會運動不是一次就能改,要慢慢推展。

歐文傑導演:我說得出我愛香港,但資源在少數人手上,他們把自己的文化賣掉,香港會有資產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前景的建立需要先改變我們自己的價值觀。為什麼會辦一百五十多場?即便耗費時間與精神,因為我希望傳播信念,香港會不會成為一個沒有特色的中國城市?我們都有責任去捍衛自己的文化,我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工作者與有資源的人共享。

周冠威導演:我很擔心香港的未來,飾演《十年》的演員問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跟他說有危險的是我!因為我是導演,你演一個殺人犯,但你沒有殺人──類似這樣的恐懼非常多。有很多人說《十年》是一個奇蹟,雖然滿座但也是一種懲罰,因為被迫不能放映,拿獎之後就更少了,因此我不可能樂觀,但我想起一句話:「最壞的時代就是最好的時代!」我們在被打壓的情況,大家還是爭取看電影。拿獎最大的感動不是因為獎項本身──而是受到香港電影產業的共鳴、我看到許多人的骨氣,《自焚者》是希望與絕望,雖然悲哀但卻非常積極的,我們要保持為時未晚的概念。

伍嘉良導演:我們不要太依賴希望,電影的結局是公元前八百年的一句話,歷史會重演,單單我們的努力要顯現在歷史上相當不容易,透過引用這句話來重視當下的決定,放映後,希望在哪裡?《十年》不是答案,而是需要很多人努力才會有效果,希望是什麼我們要繼續提問。

現場觀眾提問

《十年》的概念曾在香港的商業電影有類似的隱喻過,想詢問為何如此直接?電影有點像一個社會運動的工具,能否說明這點?

周冠威導演:我想要直白,因此我用訪問來拍,所以我比TVB更TVB,我不知道你如何定義藝術,但我想「強烈、直接」。如果你看到一個小朋友要快被撞,你不會跟他說馬路如虎口,而是直接把他拉出危險!現在的香港已危險到需要如此發洩出來,我不會說這是最好,但我希望能夠看得明白、清楚,這也是藝術的綜合。

想問歐文傑導演,現在香港的廣東話與中文的關係?

其實方言是參考台灣的一個故事,我不是排擠中文,我想守護廣東話,香港現在有許多普通話的教育,大學也有檢定,找工作會說中文也有優勢,我曾在香港的機場被問說會不會說中文?雖然香港下一代聽說中文沒有問題,但我們在溝通上逐漸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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