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邀請導演以及攝影師來到台前,為我們進行映後的座談。他們剛剛也在廳裡面跟大家一起看片。有請。我一開始的時候想要請問導演的部分是,因為這部影片是自編自導自演,我想請問影片有多少導演自己的個人風格在裡頭,然後是在哪一個階段的時候她決定自己要演出,還是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決定這個自己的個人故事,她想要自己做詮釋?
我本身就認識演Iva的演員,她沒有任何演出經驗,本來我想要拍攝她,因為這樣我受到她的啟發。所以我也寫了海蒂這個角色,還滿有趣的,就是可以把這個蒙古文化放進來。因為我本身也是有蒙古血統,我也很有興趣如何把這樣的東⻄放進海蒂這個角色。
我想請問,因為導演和飾演Iva的女生都不是職業演員,但這部影片的演出卻是非常自然的,想請問一下說有多少是即興演出?然後我也想請攝影師也回答在現場的拍攝的時候,導演自己本身是演員,要怎麼跟攝影師協調她想要被拍攝到的是哪些畫面?工作時的狀況是不是可以跟我們聊一下?
就是因為我們是非職業演員,所以當初我們對白都沒有寫出來,都是在現場即興演出,也是因為這樣,我們用情感來演戲。那用這個情感來演戲的時候呢,其實反而不太需要太多職業演員的部分,因為職業演員需要多年的訓練,所以我們就是用這樣的情緒去演。我們會在拍攝前稍微進入情況,進入這個感情。基本上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滿大的挑戰,因為演出都是非常即興的。雖然導演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但是身為攝影師因為即興的緣故,我不知道他們會演到什麼程度、怎麼演,動作、走位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所以對我來講是非常難去計畫的,例如我要怎麼匡這個景、要怎麼找到這個光、我要怎麼去把人物拍攝起來,還滿困難的,我必須要臨場去做反應。所以我不用太多人工的光,不打光,大部分我都用窗戶來的自然光,然後我必須要去即時作反應,對我來說是個滿大的挑戰,但是導演讓一切變的可能,因為她說「我不管,反正你就拍就好了,我完全相信你」,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這個完成。
導演妳好,我很喜歡這部大膽的電影。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海蒂在這部影片裡面表現出的論調一反一般人對傳統女性的認知和塑造。隨著我們一步一步認識海蒂的際遇,我想問導演是怎麼開始去雕塑海蒂的性格?還有中後段在她遇到祖母的時候她說,關於她父母的缺席,是否造成海蒂在情感上的一些缺陷或是渴求一些滿足?
基本上我會有這樣的設定,是因為海蒂生⻑在一個環境,而這個環境中的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應該要有的樣貌,例如說她必須要穿怎麼樣的衣服、必須要去愛誰,甚至她必須要跟誰有性愛,都是由社會規範起來的。我在生活中其實常看到這樣的女性,可是我認為這些女性的心裡其實並不想要接受這樣的框架,他們並不想被套上傳統的衣服。因此她們會開始想要去反抗,有時候他們可能會不自覺的去做這樣子的反抗。
關於海蒂這個角色,其實可以發現她的內心是柔軟的。在這部片子裡有一些自傳成分,因為我也有在不同文化生⻑過。那我相信這樣的設定、這樣的女性,她們經常沒有辦法很容易地融入在另一個環境裡,因此她們容易發展出一個看似堅強的外在,但是在內在她們的渴望還是一樣的,想要找到愛、想要找到一個可以愛的人。所以當她們親愛的東⻄消失時,也會感到非常難過受傷。海地的內心,其實你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第二個問題是有關她遇到Iva爸爸的那一段。她的爸爸有說過一段話關於自由是有能力去遺忘,以及雖然愛已不再但還是能夠回憶,是否和之前的傷痕一段有所呼應?
對我來講,這個爸爸的角色是一個滿大的象徵,是一個我們常在人生中常犯的錯誤的總和。他覺得其實他已經看過這一切,很多東⻄其實已經回不去了,所以關於海蒂遇到他,他就說「其實我們並不特別,你跟我一樣,當我們走完這一遭,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要把握當下然後享受當下,妳在我身上其實找不到妳要找的東⻄。」
想要請問導演,海蒂跟她的祖母好像在蒙古包裡有一些對話,包括當時蘇菲亞也在裡面。我很好奇——因為那一幕看起來很像是夢境,不知道導演想在這種看似好像夢境的情況下,把她們放在這樣的一個空間內的互動,是否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意思?第二個問題是海蒂有和鄰居的父親上床,並且故意讓鄰居看到,裡面好像有一種傷害性的東⻄是針對鄰居的,我想請問是為什麼?
對我來說這也是一個常在映後座談會得到的問題,到底這是真的還是一個夢境?對我來說我自己也常常會回顧我的人生,也會想想小時候的成⻑片段,到底哪樣是真?哪樣是假?哪一個是夢境?我自己有時候會有答案,有時候不會,因此我想將這樣的感覺放在片子裡。你問的這個問題很好,我能說的其實是很多東⻄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段是真的,哪一段是夢境。
有時候其實我的幻想,我的想法,一個不好的念頭,即便他沒有發生過,對我而言直到現在仍有實質的力量,還是對我產生的傷害。
基本上海蒂會做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滿粗魯、滿沒有禮貌的。也許她在這一刻想要做這件事情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力量,想要跟伊娃說「妳看看我可以做到怎麼樣的程度」「看看我是這樣的有力量,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她也許在這一刻要去傷害別人,也許她真的想要有一個實質的感覺,去感受傷害。也許這是她自然的力量,她內心的感覺慢慢升高,讓她想要去做這樣的事情。
想請問電影的最後一幕,海蒂想要向蘇菲亞傳達什麼?
蘇菲亞正在看著她,而她其實有些害怕。我也已經有一陣子沒看這部片了,剛剛全程和大家在這裡一起看片覺得很不錯,有歷久彌新的感覺。之後如果觀眾有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再一起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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